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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言情科幻第一人
--中国科幻新生代代表作家何夕评传
董仁威
提要
虽然何夕写的科幻小说题材很广泛,类型很多,但我特别推崇何夕的言情类科幻小说,理由是:
何夕写得最捧、最独特的是言情类科幻小说。物理学题材,何夕很难超过刘慈欣,现实题材,王晋康与他在伯仲之间,哲理宗教题材,也难以与韩松抗衡。但是,何夕写的言情科幻小说,用情感打动读者,赚取读者眼泪的本领,令刘慈欣、韩松、王晋康这些科幻大家均自愧弗如。
当然,更重要的是,何夕写的言情科幻小说,除了不乏侠骨柔肠、跌宕起伏的故事外,却并非琼瑶式的卿卿我我,而是在宇宙大背景下发生的,他的科幻构思想象力丰富,创新性很强,十分大气,为文学界的言情小说家们望尘莫及。
与何夕同属新生代科幻大家的王晋康在评论何夕的作品时说:“何夕作品奇崛清丽,如神龙夭矫天外。他善于把艰深的物理理论糅合到情节中,更善于在科幻的构架内构建回肠荡气的感人故事,拨弹读者心弦。”
另一位与何夕同属新生代科幻大家的刘慈欣在评论何夕的作品时说:“我们可以为一部科幻小说中的想象力和创意震撼,在另一部中领悟到深沉的哲理,又被第三部故事中曲折精妙的故事吸引,但要从一篇小说中同时得到这些惊喜,只有读何夕了。这些似乎很难共存的特质在何夕的作品中完美地结合,使科幻小说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因此,我认为何夕是中国言情科幻小说第一人,在世界华人科幻圏内至今也无人能及。

“四大天王”
在中国科幻新生代“四大天王”里,我与何夕的结识相对晚一些。在2010年首届全球华语星云奖颁奖活动期间,许多科幻界人士对我说,新生代科幻作家中最出色的除刘慈欣、韩松、王晋康以外,还有一个何夕。我埋怨姚海军,为何把何夕雪藏起来不介绍我认识?此次颁奖大会来了没有?海军含笑着连连认错。
颁奖大会后第二天,我就去找何夕,可惜他已走了。于是,我找他的作品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何夕写的在宇宙时空大背景下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特别是男人与女人的感情,人性的善恶,细致入微,催人泪下。他的一些言情科幻小说曾引来上百万幻迷跟着故事的主人公一起哭,一起笑,共同感受科幻的独特魅力。
更令我心仪的是,我在1979年开始写科幻小说时,走的是同何夕一样的路子—言情科幻。我1979年在《科学文艺》上发表的第一篇科幻小说《分子手术刀》,便是一篇言情科幻。后来,我断断续续发表了几篇科幻小说《智力放大器》《基因武器PK智能疫苗》,都是言情科幻,我正在写作的长篇科幻小说《克隆“灵魂”》,也是走的言情科幻的路子。可是,科幻评论界并不认可我在言情科幻创作上的努力,不能算成功之作。为什么同样是写言情科幻,何夕却成功了呢?
我怀着极大的好奇心,开始关注何夕。在我主编第二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颁奖典礼献礼书《流浪地球—中国科幻星云奖奠基作品选》时,我将何夕的《盘古》选入其中,并根据科幻界大多数人士的意见,倜侃似地将他“封”为新生代科幻文学“四大天王”之一。
我仔细地阅读了《盘古》一文。《盘古》原名《巨人传说》,是何夕1995年创作的作品,发表于1996年,这是一部以中国神话故事为题材写作的科幻小说。类似的科幻小说并不鲜见,这方面大陆港台都有不少作品。中国神话与希腊神话相比显得粗糙,神祗也未成体系,但其中可用于科幻创作的养分并不缺乏。不过许多以神话为题材的作品往往缺少构思,每每只作简单的现代类比。比如将神话人物改为外星来客,将自动木偶改为机器人。如此“科”则“科”矣,但读者看起来却味同嚼蜡。何夕的这篇科幻小说,却另辟蹊径,将中国神话传说同当代宇宙学理论结合起来。宇宙若无限扩张就会“冷死”,若静止下来就会“热死”。何夕假想宇宙周期性地扩张或收缩,收缩到一点再扩张到极限,扩张到了极限再收缩,在宇宙收缩或扩张的瞬间,产生了开天辟地的“盘古”。
《盘古》一文中融入潇湘二妃的歌声,凄婉动人,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我在开始读这部小说时,觉得很好笑,读着读着,就热泪盈眶了。
我喜欢《盘古》的题记--长着金属翅膀的人在现实中飞翔,长着羽毛翅膀的人在神话里飞翔。
我喜欢《盘古》的尾声:
我在湘江中游寻找了个风景绝佳的地方埋葬了天石和楚琴,也许潇湘二妃的歌声会陪伴他们,也许有一天他们会见到治水的大禹路过这里。
现在我只剩下一件事可做了。我用树枝和马尾做了一把琴,然后我开始唱歌。从黄河到渭河,从山林到平原,我一路唱下去,踏过田畴走过先民的篝火我一刻不停。我的歌流向四方,先民们同声歌唱。
那个神奇的时刻啊那时有个巨人,那时天地将倾啊那时巨人开天,巨人名叫盘古啊盘古再不回来,天地从此分明啊盘古如今何在?……
后来我死了,再后来我的歌成了传说。

采访何夕
选入何夕《盘古》的《流浪地球—中国科幻星云奖奠基作品选》出版后,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欢迎,出版社一周内便卖完了首版的8000册书,究其原因,与读者认可选集里的“四大天王”有关,刘慈欣、韩松、王晋康、何夕均有数万至数十万的粉丝,且前三人有评传。“四大天王”的粉丝们冲着他们的作品,冲着他们的评传,购买这部科幻小说选集,这在选集并不怎么畅销的时代是不寻常的。可惜,这部选集中没有何夕的的评传。我决心趁二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颁奖典礼在成都召开,“四大天王”齐聚成都之际,采访何夕,把“四大天王”的评传写完。可巧,何夕因故于l1月9日就提前抵达成都参加二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颁奖典礼,我请姚海军将何夕从四川省科协招待所请到会议接待处—博尔特商务酒店来,让他提前入住,并利用这个难得的空闲时间对何夕进行专访。
11月9日下午一时过,何夕来了。何夕相貌温和,比照片上显得胖一些。我请他先在《流浪地球—中国科幻星云奖奠基作品选》上签名。我们准备了80部书,让书中有文并来参加颁奖典礼的十位作家在书中签名,一部分用作奖励会务工作的志愿者用,一部分由出版社在当当网上拍卖。有“四大天王”和诸多中国科幻文学更新代青年代表作家的全签名本,奇货可居!
何夕毫不推辞,顺从地坐在写字台前,在志愿者的帮助下,哗哗地签起名来。80本书,160个字,不多,但也费了近20分钟时间。我的第一印象是何夕一点不摆“天王”的架子,为人随和,很好相处。
摄影师小陈摆好摄影机,我拿出录音笔,开启录音键,便同何夕随意地摆谈起来。一摆谈,才知我同何夕有许多共同的地方。何夕1971年12月出生在四川成都附近的郫县唐昌镇,在唐昌镇念的小学,上的郫县三中。怎么这么巧呢?那时,我太太正在郫县唐昌的郫县三中教书,我每个周末都要从成都九眼桥寄自行车,经过二、三小时的艰苦骑行,到唐昌镇去与太太与儿子团聚。我们谈起共同熟悉的横跨柏条河的古桥,举世闻名的郫县豆辦和唐昌的郫筒酒厂,无比亲切。
谈起何夕走的科幻小说路子,我们也有共同语言。我们都喜欢言情科幻。只不过,他写言情科幻成了大家,我则是科幻界不足挂齒的“小卒”。
我们的谈话流畅起来,他向我敞开心扉,披露许多从没有向外界透露的鲜为人知的秘闻。

走向科幻之旅
何夕1971年12月出身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一家生产电器的工厂的职工。他现年39岁,是中国新生代科幻作家中年龄最小的。
何夕在那个离成都市中心40公里的唐昌镇里读小学,读中学。这个镇过去是崇宁县的县城,成都平原最富庶的地区“温郫崇新灌”中的“崇”指的就是崇宁县。何夕的老家是四川崇庆县(现崇州市),可就是这个自古水旱从人、“民不知饥谨”的天府之国,却在20世纪60年代初发生过大饥荒,何夕的祖父即死于那个年代。何夕的么叔是一名教师,退休后曾出版过一本回忆录,其中“三年大饥荒中的何家坝”等篇目真实记录了那段历史。中国特别是中国农村的沧桑历史对后来何夕的科幻创作发生过很大的影响,何夕在一些以科幻为工具反应现实的作品中十分关注粮食等“基本”问题,便缘于此。中国农村一个“包产到户”的尝试,在没有发生任何重大农业新技术变革的情况下,“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块地”,农村在一年时间里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缺衣少食到丰收的粮食堆成山。何夕甚至因此感慨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是否应该倒过来更贴切。
何夕在川西坝子这块丰饶的原野上长大,在小学读书时他就接触到科幻小说。何夕在父母单位的图书馆看到一本王火编译的国外科幻小说集:《黑洞之谜》,很有吸引力。他饶有兴趣地读完这部科幻小说集,从此就对科幻小说情有独钟。他找了一些科幻小说来看。那时,他最喜欢看的,是叶永烈写的金明探案系列科幻故事。童恩正、郑文光、金涛、刘兴诗等人的作品也对他影响良多。
20世纪80年代初,何夕进入位于唐昌镇的郫县三中读书。那时,中学图书馆中订有《科学文艺》杂志,他被这本杂志中的科幻小说深深吸引。后来,《科学文艺》改成那本在中国,乃至全世界鼎鼎大名的《科幻世界》杂志。他从此与《科幻世界》结下了不解之缘。
1991年,何夕在成都科技大学(现已并入四川大学)就读的时候试写了一篇科幻小说《一夜疯狂》。这篇科幻小说编织了一个宇宙言情故事。一个由金属体构成的外星人来到地球,探索人类情感的秘密。这个金属生命以女人的形态出现在地球上。外星上的金属生命智能很高,进化很快,但由于没有感情,金属生命构成的社会出现了严重危机。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金属生命社会派出了一个叫卡琳的研究人员,到地球采集人类标本,以破译人类的感情密码,移植到金属生命体中去,以使之变成真正的人。卡佳将人抓去后,釆集信息后一夜便放回来,但放回来的人都成了疯子。十八名二十岁左右的地球人在十多次劫持中沦为牺牲品。越来越多的人被抓去,越来越多的一夜疯狂的人出现在地球上,引起了地球人的恐慌。一个研究人员秦剑发现,外星人劫持地球人是有规律的,很机械的。下一次劫持的地点上,正好是他的恋人陈澄呆的地方。他驾车狂奔着去救女友,不幸双双被卡琳劫持。卡琳为这一对恋人如胶似膝的感情所打动,从他们的感情交流中破译了人类的感情密码,并将这个感情密码移植到自已身上,使自已变成了一个有感情的人。于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故事发生了:
卡琳走了,她刚刚懂得情感便作出了如此之大的牺牲。秦剑突然痛恨自己,痛恨自己让她懂得了情感的内涵。哥白尼提出日心说,烧死的却是布鲁诺;布道的是自己,而殉道的却是卡琳。秦剑痛悔不已。
卡琳安静地躺着,没有了热没有了光,如一颗黑星。
依然静悄悄的草地,小鸟开始唱早起后的第一支歌。秦剑和陈橙又站在了“冰罗度假村”的温泉小径上。飞船离去了,消失在目不可及的远方。
秦剑双手捧起一个小盒,很不起眼的小盒。
但里面却储存着他在生与死之间几番来回的代价——“感情译码”,有了它,世上从此将不再有疯子……度假村的报时大钟走了四十八分钟,它显示出从第一次劫持事件发生到现在已经经历了一个晚上。地球在一夜疯狂之后重新又回到了它本来的轨道上,好象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秦剑看着自己超前了四十七小时又十二分钟的表,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这就是反时空效应吧——他想。
陈橙却不解,她正望着大钟发怔。
“相信吗?”秦剑问。
陈橙转过头,脸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别研究了。”秦剑岔开话题,他指着东方:“看——太阳。”
真的,太阳升起来了。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草地上撒下斑驳的光影,使得空气中也带上了一种挺好闻的气息。
“前天的太阳。”陈橙低语。
秦剑仰望着一碧万里的天空,他又想到了卡琳。这一生他已忘不了她。他转过头,发现陈橙也正看着自己,眼中有与自己相同的光芒在闪烁。是的,他们将共有为卡琳所筑的心碑。
照克玛罗人的习俗,卡琳的身躯被送入了茫茫太空,成为了一颗小小的星星。与痴怨衰荣无缘,与红尘悲笑无缘,她只是一颗星星,在空漠而永恒的宇宙里——优美地流浪。
这篇将宇宙故事与人的情感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动人优美的科幻小说被《科幻世界》杂志的杨潇和谭楷等看中,发表在1991年的《科幻世界》上。这年何夕19岁,作品发表给了何夕莫大的鼓励,他至今提到杨潇等人时仍是心怀感激。
从此,何夕被《科幻世界》作为重点作者培养,多次参加《科幻世界》组织的笔会。在这些笔会上,他结识了与他一样初出茅庐的新生代科幻作家杨平、星河、柳文杨、刘慈欣等,并与当时新生代的领军人物王晋康相识相知,共同切磋科幻文学的创作。他们这一批新生代科幻作家,互相扶助,共同提高,一起逐步成为科幻大家。
何夕的作品在《科幻世界》上连续发表,为广大读者接受,成为一批幻迷追棒的偶像,形成了多达数十万人的粉丝群。
从1991年至1996年,何夕发表了有影响的科幻小说9篇:《一夜疯狂》(1991年)、《光恋》(1992年)、《缺陷》(1993年)、《电脑魔王》(1993年)、《小雨》(1994年)、《漏洞里的枪声》(1994年)、《平行》(1994年)、《本原》(1995年)、《盘古》(1996年),其中,《光恋》、《平行》获《科幻世界》杂志社颁发的银河奖。
是什么使何夕走上了科幻之旅,他在一次访谈中接受姚海军的提问时说:“现在想来这应该是诸多因素的合力导致的结果。比如对科学现象的好奇,至今未泯的童心,以及讲故事的欲望。如果一个人生活在伽利略之前的时代,他不必为自己对科学的无知而感到羞愧,但如果今天当我们站在科学巨人已经为我们打开了的科学大门之前,却仍然安于心智的迷惘则是不可原谅的。我们或许成不了探索者,但接受新知是生为智慧生命的天职。科幻最古老的使命之一便是普及科学传承知识,我很愿意为之尽一点绵薄之力。”

蛰伏与复出
但是,从1997年开始,何夕的科幻创作戛然而止,至1998年,他两年中未写一篇科幻小说,原因何在?
我采访何夕时,他向我敞开心扉,谈了他的许多个人的事,算是向关心他的公众交代一下。
何夕向我解释,他停止了两年科幻创作,主要是因为忙。他当时在一家企业从事信息技术工作,抽调到总部从事开发,工作很紧张,经常在全国各地出差。有一次星河在北京见到他都忍不住问:“我才为你送了行,怎么又来了?”如此一来,留给何夕写作的时间就不多了。不过说实在的,他说的这个理由有点牵强。而我倒是从他的谈话中,推测他停止科幻创作有两个原因。
科幻圈传说,当年何夕为了爱情从成都到自贡工作,建立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有人在访谈中问及此事时他不置可否,只用外交辞令回答道:“让传说就成为传说吧”!何夕向我坦言,他确实是为了“爱”而离开大城市到自贡去安家的。他的爱人是他的大学同学,一位十分善良的女性。如今,他们生有一子,8岁,读小学三年级。何夕将雪藏在手机里的儿子的照片给我看,一个很可爱的小帅哥。我认为也许正因为生活和工作环境的平静,何夕写作科幻一直是一种“爱好”,所以难免会有写作动力不足的时候。
我推测何夕当年暂停科幻创作的另一个原因则是业余作者遇到的共同问题。单位里的人与领导大多不喜欢这些业余作者,认为是“不务正业”。这个推测我可以从他复出后坚持在发表时要隐去本名,假以“何夕”之名得到旁证。
1999年,《科幻世界》的“老编”谭楷和阿来来到自贡请何夕出山,写一篇关于“计算机千年虫”的科幻小说。何夕为老编们的诚意所感动,答应了。经过与科幻两年多的“爱别离”,他也觉得自己幻缘未了。但他向“老编”们提出了一个要求,发表时用“何夕”作笔名。何夕之名取自杜甫的诗句:“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顺带抒发自己面对时间这个永恒谜题的眩惑。我认为何夕使用笔名是为了尽量把自己的工作与爱好分开,何夕在日常生活中面对同事和朋友时是一个平常人,何夕的奇思妙想只愿意奉献给科幻迷们。
老编们开始不乐意,说原来的名字已经很响亮了,再另起炉灶很不划算。但何夕坚持自己的主张,他坚信很快会再创出一块“何夕”的牌子来。果然,1999年他重回科幻世界发表的第一篇作品《异域》反响就很热烈,《异域》的科幻构思相当简单,几岁的小孩子也能领会。创作的触发点何夕说来得很偶然,他在电视上看到一段慢录快放的图像。画面是一片原野,天空中的云层飞速地翻卷游走,在地面投下大片快速成移动的阴影。太阳拖着尾迹划过天宇,然后月亮升起来,原野上的草像是获得了灵魂般地跳起姿态神秘的舞蹈。几秒钟以后《异域》的故事便在何夕的脑子里成形了。
以后,何夕写出了一系列受幻迷热捧的科幻小说,何夕之名很快走红。
从1999年起,《异域》(1999年)、《田园》(1999年)、《祸害万年在》(1999年)、《爱别离》(2000年)、《故乡的云》(2001年)、《六道众生》(2002年)、《伤心者》(2003年)、《审判日》(2004年)、《天生我材》(2005年)、《我是谁》(2006年)、《假设》(2007年)、《十亿年后的来客》(2009年)、《人生不相见》(2010年),相继在《科幻世界》杂志发表,并于2011年出版《人生不相见》和《达尔文陷阱》两本小说集,其中,《异域》获1999年度银河奖一等奖、《爱别离》获2000年度银河奖一等奖、《六道众生》获2002年度银河奖、《伤心者》获2003年度银河奖、《审判日》获2004年度银河奖读者提名奖、《天生我材》获2005年度银河奖、《我是谁》获2006年度银河奖读者提名奖、《假设》获2007年度银河奖读者提名奖、《十亿年后的来客》获2009年度银河奖、《人生不相见》获得第二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最佳中篇小说金奖(2011年)及2010年度银河奖。
何夕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说:“这段与科幻的‘爱别离’也让我知道自己与科幻有着很难割舍的缘分。我脑海里涌动着只有自己知晓的科幻构思,如果不写出来它们将永远消失。还有读者朋友的期待,以及与《科幻世界》杂志社难忘的合作情谊,这些因素共同促使我重回科幻的世界。”

科学、道德与柔情的结合
何夕写科幻小说题材很广泛,手法也多种多样。《异域》《六道众生》是物理学题材。《审判日》是宗教题材。《伤心者》是现实题材。《爱别离》是爱情题材。《天生我材》是奇想题材。他善于用科幻的眼光来审视现实,《伤心者》、《田园》这些作品都用科幻的眼光来审视现实的。他还用科幻的眼光来审视物理学,如《异域》《六道众生》。
韩松在评论何夕的小说集《人生不相见》和《达尔文陷阱》时道出了他对何夕科幻小说的评价:“何夕的小说是一流的,是科学、道德与柔情的结合,讲述生命、社会和物理世界的真相及冲突,每每有出人意料的震撼。”
《光恋》《爱别离》就是科学、道德与柔情结合的这类科幻小说中的姣姣者。
《光恋》的物理学大背景是研讨超越光速的快子、黑洞和反物质理论的。但这些艰深的物理学理论却是通过一个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来讲述的。同属于正反两个世界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恋,但却永远无法穿越隔离两个世界的磁墙相遇。但爱的力量超越了一切,他们为了相会,宁愿粉身碎骨,看:
太阳的光辉已遥遥显露。
突然间,天旋地转。坠落,坠落……
烟云,千奇百怪的烟云。
仿佛梦境。
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安排,我居然——回来了!
一切依旧,烟云、共振波方台、收音器……只是,没有了那云中的仙子。妹妹,你知道吗?无情无义的我又回来了。当年的我有多傻啊!其实,仅仅是能时时与你相见便已是何等巨大的幸福呵!可那时,蠢笨的我却害怕了那种相见不相亲的生活,我为什么不想想,真正诚挚的情感又怎会被一堵磁墙隔断?
景物依然,人事全非。我沉重地跪下,追悔那错过太多的年少时光。
忽的,仿佛是第六感官的作用,我感到一丝异样的心悸。而后,我缓缓地不太自信地回过头——呵!那云中仙子!还是雪白的衣衫,还是轻灵地飘荡在空中。只是,眉宇间显得稳重与成熟了,并带着微染的沧桑。
“我等了你五年……”她的语气轻而淡泊,仿佛叙述一件很普通很容易很天经地义的事。
我的眼泪立时就下来了:“妹妹,对不起。可你不该冒险回来的,很危险。”
“你不也回来了吗?”她的眼睛依然明如秋水,“外面的世界很大很新奇,我游历了半个月。然后,我回到了这儿。等你。”
“我本以为见不到你。”
“我认定你会来,不论几个月几年几十年,总之你会来。我不相信自己会白白付出,我相信你。”
巨大的感动已将我淹没:“我知道你的心,可我们错了,大错特错了。”
“我什么都知道了。”她看起来很平静,“这就是命运,对不对?”
是的,正是命运安排了两颗永远不能结合的心灵相爱。这爱,已注定残缺。
这时,一阵震动从远处传来。
“不知又吸了什么东西进来。”她说,“近来这里似乎特别活跃,而且,还在移动。”
我想起来了,这次我是在太阳系附近被黑洞俘获的,我心念一动,从云堆上捡起收音器。
“……全球紧急通知:一来历不明的引力漩涡正从太阳系侧翼逼近地球,情况危急……”
地球的大限到了,那可是数十亿生灵啊!
“……据专家推断,这一现象和日前失踪的物理学家邓峰有关,其人有过从黑洞生还的经历。此番他受了精神刺激,有可能运用科技手段潜入黑洞采取这一报复性的疯狂举动……”
我“啪’的一声将收音器摔得粉碎。
“荒唐!”我骂出一句,头部的剧痛令我几乎栽倒。
“当心身体,你的脸色好难看。”
我苦笑一声;“我的大脑……总之,我差不多算是废人了。”
“没什么,我不在意的。”
我专注地凝视着她清纯的脸庞,真想大声赞美造物主的神奇。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可能,”我凄然开口,“我们又要分别了。”
我的一只手搁在旁边的共振解析波方台上。地球将被吞噬,那么大的行星掉落进来肯定会引起可怕的冲击,这儿已不可久留。可是,除了这样一个中性的混沌物质区外,我和她不可能在任何地方再相见了,不可能!
她惊骇万分地失声叫道,“你说什么?不会的!”
我心痛如绞;“我们,是无缘的……”
“不,不会这么惨!”她声嘶力竭地喊出,“我很知足,我就只是看看你啊……”
“别这样!”我劝慰她,尽管我已难于说话,“当我是哥哥吧!……”
“可你不是!”
“我爱你!——”我终于倾吐出了那句让我死不瞑目的话,任凭泪水满脸滂沱。
这是句何等神奇的话语啊!她的哭喊停止了,两朵嫣红自她脸上飞起。
“能听你这么说我已没有遗憾。”她轻轻闭眼,语气虔诚如同起誓,“我也爱你。”
而后,她的眼曼妙地睁开来,里面盛着太多令我永远铭记却又永远迷惑的东西。
她开始奔向我,带着迷一样的眼神。
我也奔向她,义无反顾。
她说爱不可残缺,爱情应该有着完美的历程;我说是的,爱情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涅盘;她说来吧,让我们在一起;我说我来了,和你走到一起……
就让双耳轰鸣,就让胸膛窒息,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完成爱情。
这一刻我似乎什么也没有想,但分明又想了很多——她、我、地球。甚至薇妮。我发觉我并不那么僧恨世界,世界不会太坏,因为这世界上有爱!
场致力拂起我们的头发,剥去了我们的衣衫,我们饱满而美丽的身体裸露出来。这是我们最坦荡最无邪的一刻!
奔,仿佛自洪荒开始,并指向永恒的奔!
近了,临近了。我进出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力气,温柔而坚定地伸出双臂,完成一次辉煌的融合。
噢!光!明亮无比灿烂无比的光!
尾声
“最新消息:不久前出现的引力漩涡在十分钟前突然发生内部爆炸,冲击波将其推至数光年外,不再对地球构成威胁。
“另据测定,爆炸迸泄物中有快子发生装置的残片,故而可以断言,此番爆炸是由狂人邓峰玩火自\焚所致……”
何夕更成功的言情科幻小说是《爱别离》。发表《爱别离》之前,《科幻世界》发表言情科幻,反应都不好,似乎爱情会亵渎神圣的科幻。何夕不信邪,科幻为什么不能写爱情?爱情是文学的永恒主题,科幻文学概莫能外。
当然,科幻小说中的爱情要同科幻内核有机地联系在一起。要是把科幻内核剥离出来,仍然是一部动人的言情小说,这部科幻小说就不能叫言情科幻小说。科幻小说可以有很多种类型,除言情科幻外,还有历险、侦破、战争等等科幻类型小说。何夕在较早以前接受采访时曾说:“科幻现在无疑比前些年显得繁荣,不断有新人新作涌现。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作为繁荣标志的长篇作品也出现不少,但惜乎其中一些作品显得单薄,其超长的篇幅多是写些与科幻关系不大的东西。给人的感觉是科幻成了一张蒙在言情、历险、侦破、玄幻、战争等内核表面的一层薄皮。我个人有个判断标准:即如果一个题材能够完全不依靠科幻就能够表现并且能够表现得更好的话,这个题材就不必写成科幻。按这个标准读者可以对自己知道的作品作一个有趣的筛选,你可以试着剥掉一件作品的科幻外衣,比方说将作品的发生地由无人星球变成地球上的一个荒岛,或是把一个从公元3000年回到公元1000年的人换作本身就是当时的普通人,如果作了这样一番手术后发现作品完全毫发未损,故事情节照常能够展开,主题思想照常可以表达,那么你就可以认为这篇作品至少有点伪科幻的嫌疑。”
何夕的言情科幻的科幻外衣是不能剥离的。他小说中的主人公情感纠葛总是同科幻核心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在何夕的一些作品里感情描写一般居于次要地位,不过有时会用来达到另一种效果。《盘古》里的女主人公喜欢“我”,《缺陷》里的林欣喜欢韦洁如,但是为了追求心中更重要的目标,他们选择了放弃。
《爱别离》则是彻头彻尾的爱情小说,本意就是赚人眼泪的。何夕想证明按照标准的科幻模式也能写出动人的爱情故事来,他达到了这个目的,这就是那篇百万幻迷跟着哭、跟着笑,创造了中国科幻史上的奇迹的言情科幻小说。
《爱别离》的主人公是个带有艾滋病免疫基因的人,他发生了基因突变,有了艾滋病免疫基因,感染艾滋病毒后不会发病,但他的妻子却因他而感染艾滋病濒临死亡。他的血很宝贵,如把他的血全部抽出来,输入另一个人身上,病人就可多活十年,一位亿万富豪因此不择手段要抓获他。最后他决定以死赎罪,将血全部抽出来换给妻子。但妻子为了留住他的生命和鲜血研究疫苗,救亿万人的命,不要他这么做,选择了死,并在死前给他写了一封感人肺腑的信。看了这封信的百万幻迷,没有人不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们将有关情节和这封信摘录如下:
亲爱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许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不清楚自己还能活多久。我已经完全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尽管你曾经打算向我隐瞒。而且老麦也没能拗过我的坚持,告诉了我关于你的事。
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恨过你,但是这段日子我仔细地想过了,我不怪你,真的,我知道你只是一时糊涂。就算你曾经背叛过我,但我知道你始终是爱我的。也许有人会说我傻,说我是自欺欺人,但如果说我们曾经拥有过的那么多快乐时光都是虚假的,如果说你对我说过的那些世界上最动听的话语也是虚假的,如果说当我成为你的妻子时内心里涌起的巨大幸福感也是虚假的,如果说你看着我的那种深情目光也是虚假的,那么我宁愿马上去死。
我不后悔嫁给你,真的,尽管我差不多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我不后悔。你后悔娶我吗?亲爱的,我知道你不会。
有件事我想委托你替我完成。我知道这种病到了晚期会很可怕,会失去知觉和思维,整个人都会变形。我害怕那一天到来。所以我想请你帮助我,让我有尊严地死去。这是我求你办的第一件事情,请一定要答应我,亲爱的。
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也是我之所以写这封信的最主要的原因。老麦告诉过我,如果把你的血一次性地全部输给我的话能够让我多活八到十年。亲爱的,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事。我知道爱我的你有可能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我了解你,我是凭我们之间的感情作出这个判断的。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是你的话也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但是,亲爱的,你不能这样做,你没有这个权力。我们只是人海中微不足道的两个人,我们的故事无论对自己而言多么重要也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但是,你的生命现在已经关系到无数人的幸福,你可以为我一个人牺牲,就如同我也可以为你牺牲自己一样,但我们无权将无数人的希望拿来殉葬。这是我绝对无法接受的,我的良心将永难安宁。无论如何请不要陷我于那样的境地。你懂我的意思吗?亲爱的。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活着进地狱。如果我活着而你连同世上的无数人却因为我而死去,则我生又何欢?
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还能见面,如果不能的话这就算是我的遗言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些同你共度的美好时光,尽管那真是短暂得让人想起来就感到心痛。
永别了。
——永远属于你的小菲
手枪“当”的一声掉落在地。叶青衫撑住额头,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的脸上淌落下来,打湿了手里的信笺。高个男人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切,他想跑但终于不敢。
你给老麦带个口信,请他告诉何夕我在这儿。过了半天叶青衫才开口说话,他小心地将信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使劲地按了按。
林小菲依然沉睡着,她已经没有多少头发,嘴唇同面色一样苍白。由于喉部感染真菌她呼吸时发出难听的声音。是的,她已经不再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林小菲了,不再是当初让叶青衫和老麦辗转反侧并反目成仇的林小菲了。但是——在叶青衫的眼里,此里的林小菲却是她一生里最美丽的时候,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尊洒满圣光的女神。
叶青衫虔诚地俯下身,以面对女神的心情在林小菲苍白变形的散布着黑褐色真菌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何夕的长篇:一个“注定会发生”的宇宙故事
何夕创作的科幻小说佳作远不止《爱别离》《光恋》这两篇,也不只是言情科幻一种类型。比如,获得银河奖及星云奖的《异域》《人生不相见》《六道众生》《伤心者》《缺陷》等。
《异域》《六道众生》以及何夕其他的一些作品都流露出他对现实的关注。它们表现的仍然是传统主题。人们创造了新的理论,在带来好处的同时却又隐藏着灾难。主人公出生入死化解危机,最后是英雄主义的悲剧结局。诚如姚海军所言:“妖兽是一种象征,象征着神圣的自然法则。它蛰伏于人类进货的历程中,等待着我们在向自然无度索取时被唤醒。”
何夕的另一些关注现实的科幻小说也很有特色。更明显关注现实的作品是《田园》以及发表在《星云》上的《伤心者》。它们完成于1999年至2000年初,正是新经济如火如荼的时期。在这两篇作品里何夕注入了自己的观点。正如《伤心者》里的一段话:“现在所有人都困着那棵巨树上漂亮的花和叶子,并徒劳地想长出更漂亮的花和叶子来超过它,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不起眼的树根。”
《田园》和《伤心者》的主题分别是粮食作物和数学,这正是何夕称之为“根”的一些东西,而这也是在这个浮华的年代里我们最欠缺的东西。这两篇作品是姊妹篇,表达了相似的主题,《田园》原名就叫《伤心木》,起因于他对家乡饥饿年代的记忆和饿死的祖父。这两个平凡的主题就是获得中国国家最高科学奖的两个项目,一个是杂交水稻,另一个是数学定理的机器证明的科幻演绎。
何夕个人比较喜欢玩用一句话驳倒一套理论的游戏,这让人有一种思考的乐趣。《缺陷》就是何夕玩这种推理游戏的一篇佳作。它的主题比较简单,有点像一个趣味问题。任何理论也好观点也好,如果在它的范畴内不导致矛盾它就是值得研究的。比方说欧氏几何假设空间是平直的,在这个假设内它无矛盾地证明了许多定理。而非欧氏几何假设空间是弯曲的,在这个假设内它也无矛盾地证明了许多定理。这就说明它们都有其存在的理由。在《缺陷》这个故事里出发点是一个人只能预知十分钟,但通过推论却发现这将得出这个人能够预知永远的结论。这就导致了矛盾。
何夕对科幻理论也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软硬科幻之争由来已久,他曾经说过,他一向认为它们之的差距尚未大到足以成为两个阵营的地步。较普遍的看法是讲究技术细节的硬科幻更难写并意味着作者素养更高,不过他觉得硬科幻更像是某种言过其实的说法,相对于科学本身来说绝大多数的科幻小说都非常非常的“软”。一份中学生写的航模性能说明书或者是一家农技站的农药配比说明读起来肯定比《科幻世界》里最“硬”的科幻小说还“硬”。
他认为,从事科幻创作需要有三分天赋,三分科学素养,三分文学修养,再加上一分毅力。受时间等因素限制,何夕平日的阅读量不大。科幻作品的阅读量更少,相比之下科普以及历史等杂书还看得多些。何夕认为优秀的科幻作品应该是技术之美与艺术之美的结合。不妨拿音乐来举例,帕瓦罗蒂的完美嗓音如果脱离了旋律将只会是一串令人心烦的噪声,反过来的情况也完全相同。只有当技术(歌喉)与艺术(旋律)完美结合之后人们才可能聆听到像《我的太阳》那样美妙动人的音乐。
何夕创作量不大,一年平均一个中篇或短篇科幻小说。他对我说目前正在写一部长篇科幻小说,深感压力巨大。正如前文所说,写作对何夕是一种爱好,所以这种压力不是来自于生活,而是来自科幻界和读者。与他同时代的新生代代表作家刘慈欣、韩松、王晋康等人都出了几部长篇,他至今没有长篇作品实在说不过去。刘慈欣曾经半开玩笑地说,我们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写了那么多长篇才有了一些影响,而何夕用几部中短篇就达到同样效果,世道不公啊!当然,更重要的的是,读者需要长篇,市场需要长篇,他要同科幻界的同行一起,用长篇科幻小说来推动中国科幻热潮的到来,使中国成为一个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的幻想之邦,为中华民族的全面复兴尽一份绵薄之力。
笔者问这部长篇科幻小说写得怎样,什么内容,什么时候出版。何夕讳莫如深,只透露了两点:长篇已成文10余万言。这部长篇与刘慈欣的《三体》不同的是,《三体》是一个“可能会发生”的宇宙故事,而这部长篇则是一个“注定会发生”的宇宙故事。
我们期待着。

结论
虽然何夕写的科幻小说题材很广泛,类型很多,但我特别推崇何夕的言情类科幻小说,理由是:
何夕写得最捧、最独特的是言情类科幻小说。物理学题材,何夕很难超过刘慈欣,现实题材,王晋康与他在伯仲之间,哲理宗教题材,也难以与韩松抗衡。但是,何夕写的言情科幻小说,用情感打动读者,赚取读者眼泪的本领,令刘慈欣、韩松、王晋康这些科幻大家均自愧弗如。
当然,更重要的是,何夕写的言情科幻小说,除了不乏侠骨柔肠、跌宕起伏的故事外,却并非琼瑶式的卿卿我我,而是在宇宙大背景下发生的,他的科幻构思想象力丰富,创新性很强,十分大气,为文学界的言情小说家们望尘莫及。
与何夕同属新生代科幻大家的王晋康在评论何夕的作品时说:“何夕作品奇崛清丽,如神龙夭矫天外。他善于把艰深的物理理论糅合到情节中,更善于在科幻的构架内构建回肠荡气的感人故事,拨弹读者心弦。”
另一位与何夕同属新生代科幻大家的刘慈欣在评论何夕的作品时说:“我们可以为一部科幻小说中的想象力和创意震撼,在另一部中领悟到深沉的哲理,又被第三部故事中曲折精妙的故事吸引,但要从一篇小说中同时得到这些惊喜,只有读何夕了。这些似乎很难共存的特质在何夕的作品中完美地结合,使科幻小说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因此,我认为何夕是中国言情科幻小说第一人,在世界华人科幻圏内至今也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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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松

韩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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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人,科幻作家,新华社记者。大学时代开始科幻创作,1988年、1990年获中国科幻银河奖,1991年获世界华人科幻艺术奖,1995年获中国科幻文艺奖。代表作有中短篇集《宇宙墓碑》、长篇《2066之西行漫记》《让我们一起寻找外星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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