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首都国际机场，我走向香港港龙航空的柜台时，传来一些很大的粤语声。我想到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不禁紧张起来。哦，是几个香港人。

托运完行李，走向登机口时，这种声音更多了。我微微皱起眉。噢，他们怎么了？在伟大的首都北京，故意不说普通话。孔庆东老师，您在哪里？不过还好，香港人在乘客中只占少数。绝大部分是内地人，组团出去旅游的。

登上了港龙的空中客车，女乘务员微笑着迎接乘客的到来。走道上，很多内地乘客推推搡搡，我踌躇不前。

这时，粤语声又响了起来，而且，这回是直接冲向我。她说的是什么？好像在问我坐哪一排？她故意说粤语！我有些脸红。王八蛋，狗，这些词汇，一下涌向了嗓子眼。但是，看着妙龄少女甜美无邪的笑容，我沮丧地愣在了那儿，心中默默地呼唤：孔庆东老师，您在哪里？

终于，空中客车像一辆大吉普车呜啦啦飞上了天。

女乘务员又过来了，亲切地冲我说话。噢，天呐，这回，她竟故意说英语！MENU，MENU，THIS IS YOUR MENU。

又过了一阵，送饮料来了，送正餐来了。又是英语。我紧张万分地坐在那儿，四肢麻木，食不甘味。我心里想着，你们英国爹、美国爹……可是，我还是说不出话来。我又一次在心里默默呼唤：孔庆东老师，关键时刻，您在哪里？

像坐牢一般，在飞机上度过了三个半小时，终于，快降落了。她又来了，嘱我系好安全带，把包包塞在椅子下面。又是英语。

可是，她们刚才明明冲前面的香港人说粤语了。而且，我还听到她们说过普通话。

难道，她把我当日本人了？

你们日本爹……

我转头看看，希望在同行的内地乘客中，发现最敬爱的孔庆东老师。内地乘客一般是很好辨识的，他们的衣着，他们的言行，他们的眼神……。不知是什么原因，分布在后舱的，基本都是内地人。果然，有几个长得很像孔庆东的男性壮汉。

但他们的表现却令我失望。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助我捍卫尊严。无论是港龙，还是随后换乘的国泰航空，一路上，内地乘客忙得很。登机时，有人忙着插队；起飞和降落过程中，有人忙着使用手机和平板电脑；在警示指示灯还亮着时，有人就忙着去上厕所；有好些人在忙着为坐错了座位、换座位的事吵架；有好几个人在飞机爬升过程中就离开座位，趴在地上不知找什么宝贝东西；有不少人在飞机还没停稳时就站起来取行李；有好多人在不停地大声喧哗；很有一些人带着巨大的箱子也不托运，要在乘务员的帮助下才能塞进行李架；飞机起飞后不久，后部的厕所就被搞得很脏了，用过的纸扔得满地都是，甚至厕所很快就堵了；还有人甚至往客舱过道吐口痰……

好歹，我终于第一次踏上了香港的土地，在香港国际机场后，才松了一口气。这里云集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天哪，竟然那么多，乌秧乌秧的。各个免税店里都是内地人的身影。他们在这儿，他们故意说着天南海北的方言。东北话，武汉话，京片子，江苏话……其实，他们可不是爹，而是爷，真正的爷，像孔庆东说的，是内地人养活了香港人。

我感到纠结。

也许，作为美国人，作为英国人，作为日本人，没有这种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