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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周刊》采访《地铁二零三三》作者德米特里·格鲁克夫斯基,我亦作陪。他大谈“地铁宇宙”,批判苏俄政治,说俄罗斯是永远的卡夫卡,又讲文学作品要畅销,必须“跨平台”。

《地铁二零三三》作者:在俄罗斯,大家都在捞钱

德米特里好像是来出席北京国际图书展的,本来说是五点到七点采访,但他先去了俄使馆的招待会,晚八时才到《新周刊》在大望路三十九层的办公室。我们就等待。从这里看出去,晚霞中的北京城摇摇欲坠。

德米特里是自己打的来的,迷失方向后,被一男人带到一个黑暗的房间,被人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他设法逃了出来。

《地铁二零三三》作者:在俄罗斯,大家都在捞钱

《地铁二零三三》作者:在俄罗斯,大家都在捞钱

《新周刊》记者阿宝主持采访。同座的还有《新周刊》社长“老爷子”孙冕。我和俄国人交流了关于地铁的种种想法。他之前不知道中国也有人写地铁。

德米特里是个语言天才,会五种语言,而且语速极快,话又多,幸好《新周刊》请了一位学意大利的英语高翻才应付过来。

德米特里出生于一九七九年,他在十五岁时有了写地铁的想法,十七岁开始写。他写第三次世界大战,地面世界毁灭,幸存者来到地铁中生存。“因为苏联建的地铁很深,有两百多米,可防核弹。人们在地下生活,有共产党,有法西斯,有邪教。”这成了他第一部小说,也是最畅销的一部,并被改编为电子游戏。

现在,以地铁二零三三为主题,网上已发展出了一个“地铁宇宙”,德米特里邀请各国作家都来写,已制造了近四十个做事。

《地铁二零三三》作者:在俄罗斯,大家都在捞钱

《地铁二零三三》涉及很多政治和宗教内容,但德米特里说他写作这本书时,并没有那么多的政治概念,政治概念是后来当记者时才有的。他曾在《今日俄罗斯》报工作,报道克里姆林宫,“看多了政治,它的魔法消失了。”他说对政治不是恐惧,而是失望。“在俄罗斯,大家都在捞钱,官员都在贪腐,像在一堆沼泽里跋涉。俄罗斯是永远的卡夫卡。”

他说一九九一年苏联崩溃对年少的他有影响。至于他的记者经历,对写地铁这本书没有帮助,却成了写其他书的素材,如他的《祖国的故事》短篇小说集,描写现实的荒谬。他的另一本书《未来》即将出版,写基因工程下的长生不老社会,包括强制堕胎。“你们是否联想到了什么?”他狡黠地笑道。

他叮嘱:“我的小说不是科幻,而是反乌托邦。你们千万不要写它是科幻。一说科幻,人们就觉得那是不入流的。”

他说,俄罗斯的地铁,在斯大林时期,豪华而巨大,展示共产主义的荣光和财富,让外国人参观。赫鲁晓夫时期,朴实简单了。普京时期,又恢复了斯大林时的模样。

“我知道北京的地铁也是学苏联的。那些中央车站……请了苏联专家。”他表示明天要去坐北京地铁兜风。

他用《地铁二零三三》建立了一个跨媒体的平台,小说、游戏、电影打通。这么一个循环有利于推广。法兰克福书展邀他去讲如何跨平台。“但不是什么书都可以跨平台。”

《地铁二零三三》本来就叫《地铁》,但出版商认为这很枯燥,不像小说,就加了一个代表未来的数字。另外,二零三三也是耶稣基督被钉上十字架两千年。本来,他书中的主人公是要死的,但地铁在网上连载时,粉丝说不要死,于是活了下来。

他说作家的创作,来自于对事物和对人的了悟洞察。然后他问《新周刊》发行量有多少,除了拍视频,文字是不是也要发表。听说要发表,他满意地点点头。

《地铁二零三三》已在三十五个国家翻译出版,但在美国出不了,“美国人觉得,这又不是写美国的事,里面的政治描写也过时了,没人关心。另外英文翻译有问题。”他说。

《地铁二零三三》作者:在俄罗斯,大家都在捞钱

汉语版的《地铁二零三三》是中国友谊出版公司出的,翻译水平较差。“出版社给了我三千五百美元后,就消失了,也不告诉我卖了多少,我追问多次,才告诉我卖了六百本。这不可能。但我不知道怎么去查。”

后来出版的《地铁二零三四》并不是《地铁二零三三》的续集,只是在俄罗斯出版商和读者的压力下,取了这个名字。

现在,他已辞去记者一职,做专业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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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松

韩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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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人,科幻作家,新华社记者。大学时代开始科幻创作,1988年、1990年获中国科幻银河奖,1991年获世界华人科幻艺术奖,1995年获中国科幻文艺奖。代表作有中短篇集《宇宙墓碑》、长篇《2066之西行漫记》《让我们一起寻找外星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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